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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党校周天勇:将来可能出现打房豪分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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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勇认为,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的依赖,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就是农民。“政府把你的一亩耕地几万块钱拿过来,拍卖时以几十万、几百万卖出去。一方面推高了地价和房价,剥夺了城市居民区购房的一部分收入,另外一方面,直接剥夺了我们的财产性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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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9日,中国财税改革论坛2014新常态经济与财税改革方案实施高端论坛暨天和智库(北京)经济研究所专家委员会第二届年会上,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副所长周天勇在会议上发言。对于上半年中国经济增速放缓的情况下宏观税负去猛增8个百分点的情况,周天勇表示“实在不应该”。

谈及目前的土地制度,周天勇强调了他对土地财政依赖的担忧。他甚至表示,按照目前土地财政的发展态势,越来越多买不起房的人交房租给少数有房的人,直接后果就是贫富差距越拉越大。他甚至调侃道,“如果这样情况延续下去,将来可能会出现打房豪分住宅的情况。”

土地财政依赖严重房产致贫富差距拉大

周天勇认为,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的依赖,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就是农民。“政府把你的一亩耕地几万块钱拿过来,拍卖时以几十万、几百万卖出去。一方面推高了地价和房价,剥夺了城市居民区购房的一部分收入,另外一方面,直接剥夺了我们的财产性收入。”

“我们城里大概有6亿多人,但是其中将近4亿人是没有自己的房子的。”周天勇说道,中国目前这种土地制度导致农民没有创业的资本,没有到城里买房的能力。

他随之分析,城里最早在地价低时买房子的那批人随着地价暴涨、房价暴涨的时候积累了很多财富,这导致了财富的不平等清晰度更高。

“我们可以有这样的设想:比如说1亿多人成为原住民,每人有好几套房子,由于计划生育、投资或者继承,可能未来还要进来3亿多农民,加之目前的3亿多,总共有7亿人。会不会最后我们的城市里分成房豪、房主和佃户两个阶级呢?7亿人把他每个月挣的工资的30%、40%交给房东,这1亿多人就可以靠着房子吃利,不劳而获。是不是我们前60多年打土豪分田地,再过几十年又要来一场打房豪、分住宅?”

经济增速放缓宏观税负却猛增8个点世界少有

周天勇特别强调,目前中国宏观经济处于下行区间,消费、投资增速放缓,外贸不景气的情况下,上半年宏观税负率却达到了44%,“从去年的36%猛增了8个百分点,这实在不应该。”

“银行贷款利率上浮30%—40%,这样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完全是跟目前的宏观经济刺激对着干的。没有一个现代国家会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还要提高宏观税负率,还要提高利率的这种情况。”

周天勇认为,在目前的经济形势下,合理的宏观调控政必定是降低税费、降低利率、降低存款准备金。“我们国务院在想各种办法苦苦挣扎的情况下,财政和货币部门、金融部门不仅一个点的存款准备金率都不降,竟然还能提高30%—40%,竟然宏观税负比去年提高8个点,你是想挽救经济还是毁灭经济?”

他分析数据称,全国的公共财政部分增长了8.8%,但是地方政府增长了11点多,而且非税收入增长了11.8%——上半年政府的公共财政部分、地方基金性部分这些税外收费的总金额达到5187亿。他将这个数字归为,地方政府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还在增加税和费,实际上是一个“收费罚款和增税性的地方财政机制”。

清理中小企业收费是“不让猫偷吃鱼”难度太大

周天勇分析了中小企业税负过重的层层原因。

首先,他从中国目前的税种分析,“我们现在的地方财政没有自己独立的税,大部分都是共享税。而且越是最基层的政府,越没有税种。”这样一来,中央财政在税种上拿到最多,其次是省,以下是市,到县级就没有多少税,最后到乡就更没有税种。

在周天勇看来,下面四级政府需要承担大量的社会事务,钱不够花怎么办?卖地、收费、罚款、加重中小企业的税收负担、借款搞一些融资平台等等就顺理成章了。

然而,众所周知,企业年年在清费,中小企业负担过重的呼声却丝毫不减。

周天勇也对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表示悲观。他认为,所有清理中小企业收费的机构都是去收中小企业的费用的人,这样做的难度等同于“你跟猫说你不要偷吃鱼”,可能性基本不大。“让收费的人去清理自己收的费,而且他的机构运转都靠这些费来运转的话,相当于革他一次命。”他说。

另外,周天勇还对历次减税“雷声大雨点小”进行了吐槽。他说,财政部门、税务部门自从打中央说减税、减轻中小企业负担一来,每年财政收入都是高于GDP增长的。地方财政每年给地税下达税收增长任务,不管经济下滑到什么程度。一旦完不成税收目标,就把所有的罚款部门找来开个会,看看有什么办法把财政收入目标完成。“最后就导致了疯狂从社会上把钱集中上来的机制。”周天勇说。

先立法再改革到那时企业都死光了

周天勇表示自己不能认同“立法在先,依法改革”的说法。“我看了一下,我们现在将近500部法律,地方法规、部门条例和国务院法规可能有一万多个,如果把这些不合理的条款清理出来、废止的话,我估计没有五年的时间都够呛。第二,如果立法在先才能改革的话,把这些法立起来的话,估计没有15年都够呛。所以,如果以立法在先,依法改革的话,那就不要改革了。”

周天勇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办法,是把三中全会方案作为立法通过,最后所有的改革方案都要按照这个来进行。“立法在先,依法改革的话,有的时候你一想,你连改革都没有改革,经验教训在哪都不知道,你想立法去改革?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一系列的收费罚款要紧急停止,不是说要把法律清掉,再立个法以后才能把这些费清掉,我估计那时候企业都死光了。”

另外,周天勇对宏观经济政策的改革和调整提出了几点建议:

首先,要坚决朝着三级政府的改革迈进。没有那么多税种可以设计实现让五级政府存在,而且五级政府的效率、层次及规模都消耗财政资源,一定要推进省直管县,划小省级区域。

其次,按照现在财税体制改革方案,要把地方的事权设定独立的税种。“不能共享,大的税让中央拿走了,小税留给地方好几级政府,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去乱收费、卖地而且是疯狂卖地,造成了一系列的社会矛盾。”

再次,要控制三公支出以及政府机构编制人员的增长。“我们发个文件就可以建一个机构,党委班子会上一讨论就可以建个机构,建个机构就要配干部发工资,没有钱最后就去收费。发改委、物价局等机构里这样的事情做得太多了。”

“三中全会说到税收法定,我想应该收入法定,政府的所有收入都要法定,不能任何一个部门立一个部门法律或者部门条例就可以收费。”周天勇说。

(来源: V俱乐部V视角作者:周天勇,1958年生,经济学博士,教授。中共中央党校研究室副主任,北京科技大学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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