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丕盛:谁是巴黎奥运开幕仪式最大的赢家? * 阿.:.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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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丕盛:谁是巴黎奥运开幕仪式最大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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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就形成了一个吊诡:一方面突出包容 drag queens尊重 LGBTQ+的讯息;另一方面,却突出漠视宗教信众的感受。选择性的尊重和选择性的冒犯,这是自由的坠落(free fall),只会造成更大的撕裂和更可怖的歧视。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

30 July2024巴黎奥运开幕仪式 drag queens等舞者的演出成为这两天社交平台最具争议性的议题。论者大都集中于一、到底演出是否模仿 Da Vinci的《最后的晚餐》,抑或模仿17世纪荷兰画家 Jan van Bijlert的《诸神的盛宴》?二、就算真的模仿《最后的晚餐》,难道《最后的晚餐》如此神圣,不容许二次创作,抑或其实是基督教对 drag queens和 LGBTQ+的排斥?

我不会因有 drag queen或 LGBTQ+演出而反感,我看了不少 Nymphia Wind的演出,包括 RuPaul's Drag Race,有些确实喜欢,有些则不喜欢。我也可以接受创作者对圣经题材的二次创作,包括对耶稣演绎的崭新视角。早在上世纪70年代初,我已经很喜欢自犹大视角演绎的“Jesus Christ Superstar”(1970),无论是 Andrew Lloyd Webber的音乐或 Tim Rice的歌词都很吸引我,然而 BBC曾经禁播 Superstar,南非则禁止 Superstar音乐剧演出。我也很喜欢影射耶稣生平的 Life of Brian(1979),一个与耶稣同一天在伯利恒出生的平凡犹太青年被狂热犹太群众误认为弥赛亚,影片在荷兰禁演。

然而,论者几乎都忽略了最为关键性的语境(context):这是在巴黎奥运开幕仪式的演出。奥运是四年一次的全球盛事,让来自不同文化和信仰、抱持不同价值观的人可以聚在一起,藉体育竞技突出奥运的和平和包容精神。我们都知道,绝大多数事都不是绝对的,很多事都可以做,但选择在巴黎奥运开幕仪式上做极具争议性、很有可能有冒犯性的事,如果不是刻意冒犯,就是愚蠢。不要告诉我,观众艺术历史知识水平太低,竟然只会联想到《最后的晚餐》!拜托,奥运不是讨论艺术知识或艺术史的地方。文化人和哲学家都知道,一个文本,无论是文字、行为、物体或符号等,不会只有单一意涵和诠释,可以解构了再解构,更何况是在巴黎的演出。然而,尽管如是,一个冒犯或歧视性的文本就会令人厌恶和反感。不是说“作者已死”吗?艺术创作者都明白,创作品有自己的生命和言说,受众的观感和体会最为重要。就算巴黎奥运艺术创作总监 Thomas Jolly的意念真的来自《诸神的盛宴》,作为一个艺术创作者,他不可能不知道绝大多数的观众会联想《最后的晚餐》。不信?就翻看26日(周五)演出当天各大传媒的报导和社交平台的讨论吧。如果 Thomas Jolly不知道 drag queens这样的演出会掀起世界级的公关灾难,他根本就不适合这份工作,更何况法国拥有极为浓厚的基督宗教文化。主办当局以及支持者事后不断解释演出和《最后的晚餐》无关,像极了政客和官员在失言后的 damage control,看到群情汹涌,频频强调“这并非本意”,又或许发音不够清晰等,但解释毕竟苍白无力。

必须指出,我不能因为自己不被冒犯,就不尊重其他可能被冒犯的人,因为这正是 drag queen或 LGBTQ+等一直以来所强调的。如果我们今天不在乎有些宗教信仰者被冒犯的感受,我相信明天我们也不会在乎 drag queen或 LGBTQ+等的感受。我关注这事件,不是为了自己,因为我自己根本没有被冒犯。我不喜欢这环节,纯粹只是因为演出庸俗丑陋,取材不当,毫无艺术性。我关注这事件,也不是为了教会,因为我相信不少信徒感到被冒犯,确实只是由于有 drag queens等舞者的演出。我关注,是为了整个社会,是因为我不相信 Thomas Jolly和他的团队是愚蠢的,我担心,他们刻意在奥运的和平和包容精神下冒犯宗教信众的感受。这就形成了一个吊诡:一方面突出包容 drag queens尊重 LGBTQ+的讯息;另一方面,却突出漠视宗教信众的感受。选择性的尊重和选择性的冒犯,这是自由的坠落(free fall),只会造成更大的撕裂和更可怖的歧视。不信?看 Trump的支持者这两天的叫喊吧:非要投 Donald Trump不可,要不,Kamala Harris就会大开方便之门,美国就会变成有如法国那样,任凭性小众亵渎圣坛了。 Trump显然是最大的赢家。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波士顿书评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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