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终审法院前院长岑浩辉（右）为新任澳门特首。图：翻摄自 X@reporterxiaowu

2024年，澳门迎来回归25周年，这座特殊行政区正迈入一个新的政治时代。自1999年回归以来，“澳人治澳”一直是澳门的核心治理方针，体现了地方自治与相对独立性。在这期间，澳门的几大家族如马家、何家、崔家和贺家，长期掌握政经大权，成为澳门稳定繁荣的重要支柱。虽然马家未出任特首，但其在澳门的政治影响力不容忽视。“澳门王”何家的何厚铧成为回归后的首任特首；地产大亨崔家的崔世安继任何厚铧而成为特首；贺家作为澳门现代工业的奠基者，贺一诚则接任特首一职。这些家族与中央政府的紧密关系，一直是维持澳门稳定的核心力量。此外，柯氏兄弟凭借其红色背景，虽未能接班成为特首，但始终在北京与澳门的联系中扮演幕后的关键角色。

然而，2024年，贺一诚因健康问题不再参选连任，这一事件标志着北京对澳门治理策略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贺一诚作为澳门的关键政治人物，他的退出意味着新的政治局面的开启。北京选择了“十三太保”计划中的岑浩辉接任特首，这一决策显示了中央对澳门治理的逐步转变，从“澳人治澳”过渡到类似明清时期“改土归流”的模式。

岑浩辉的背景与“十三太保”计划

岑浩辉的上任并非偶然。他出生于广东中山，曾在北京大学接受高等教育，并在广州短期担任律师，之后前往葡萄牙科英布拉大学学习语言及法律，并精通葡语。1986年，岑以“南下干部”的身份被派遣到澳门，通过公开招考进入澳门司法体系。1993年，他成为澳门法院的司法参事；1999年回归后，他被任命为终审法院院长，当时年仅37岁，并在该职位上担任了25年。岑的经历显示出他对中国大陆与澳门法律体系的深刻理解，并且与北京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岑的崛起与北京的“十三太保”或“十三金刚”计划密不可分。这一计划是回归前由中央精心设计，旨在培养一批忠于北京并具备治理能力的澳门年轻干部，让他们在未来成为澳门的核心领导者。据澳门民主派元老区锦新透露：“岑浩辉八十年代已经以外派干部的身份来到澳门，专门研究澳门法律。他和那批‘京人’还去过葡萄牙接受训练，肩负着特定的政治任务。”这些外派干部，如今已成为北京推动澳门治理模式转变的重要力量。

岑浩辉作为这一计划中的代表人物，拥有专业的法律背景以及与北京的深厚联系，因此成为中央信赖的接班人。北京认为，澳门的未来发展需要由具备“红色背景”且忠诚于中央的治理者来主导，以确保政策顺利实施并维持长期的稳定。

“改土归流”：从“澳人治澳”到中央主导

“改土归流”是中国明清时期的一项政策，旨在将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土司权力转交给中央任命的官员来统治，以加强中央对边疆地区的直接控制。如今，这一制度似乎成为了北京治理澳门的新策略。过去，虽然中央掌控澳门的政策方向，但实际治理仍依赖于本地的家族势力，这些家族在澳门的经济与社会中有着深厚的根基与影响力。

然而，随着贺一诚的退出，北京逐步加强了对澳门的直接干预。拥有法律专业背景的岑浩辉被任命为特首，标志着北京实行类似“改土归流”的治理策略，逐步将澳门的权力从本地家族转移到中央精心培养的忠诚代理人手中。这一转变不仅在于人事安排的变化，也体现在政策制定和发展方向的全方位对接，中央对澳门的掌控将更为直接与全面。

“融入国家发展大局”：澳门的未来方向

岑浩辉的施政纲领中，首次明确提出了“融入国家发展大局”的主张，这是港澳地区首位特首候选人在施政蓝图中清晰表达此理念。这一政策方向源自2018年习·进-平:接见港澳代表时的讲话，强调港澳必须积极融入内地的发展战略，包括《十四五规划》及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未来五年，澳门将在经济、教育、科技等多个领域更紧密地与内地协同发展，进一步融入中国的整体发展蓝图。

从“澳人治澳”到“改土归流”，这一治理模式的转型，反映了北京对澳门长期规划的深刻调整。随着大湾区一体化进程加速，中央希望通过像岑浩辉这样的忠诚代理人，确保澳门在政治与经济层面的长期稳定，并同时推动澳门经济多元化。这一过程显示出，澳门与内地的互动将变得更加紧密，中央对澳门的发展方向将进一步掌控。

结语

澳门回归25年来，经历了从家族主导到中央逐步加强控制的转变。岑浩辉的上任标志着北京对澳门政策的深层次调整，这一变化与历史上的“改土归流”制度有相似之处。随着中央对澳门的直接控制加强，未来的澳门将更加依赖于与中国内地的全面接轨。然而，这一转变也带来了新的挑战：来自上层法律界的岑浩辉能否有效与下层的经济家族及本地利益集团互动？这些问题将成为未来澳门政局的重要观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