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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丹: 万圣节的镇压:当恐惧变成自我实现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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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有大规模集会或公众活动出现,政府通常会采取极端措施进行压制,仿佛这些集会必定会威胁到政权的稳定。事实上,很多活动,如万圣节庆祝等,本质上并无政治诉求,参与者更多是为了娱乐、社交与自我表达。然而,政府的恐惧和不安反而激化了社会矛盾,使得原本和平的活动成为了潜在的抗议和对抗的场所。中国政府对任何形式的公众集会都抱有高度警惕。这种警惕背后的核心,是对“群体”的恐惧,尤其是对未经控制的人群。

2024年10月26日,警察在上海巨鹿路的路障旁巡逻,去年此处曾聚集穿着万圣节服装的人群。路透社图片

10月26日和27日晚上,上海的一些万圣节活动场所,如巨鹿路和中山公园,成为了当局维稳政策的目标。警方逮捕了很多身着万圣节服装的人,甚至连装扮成佛祖的人也没能幸免。在这场戏剧般的突袭行动中,真正令人恐惧的,不是那些戴着鬼怪面具的年轻人,而是身穿制服、制止活动的警察。他们成为了万圣节最真实的“鬼怪”,象征着对个体自由的压制。这种现象揭示了中国社会的一种深层次问题:恐惧正逐渐成为自我实现的预言。

“自我实现的预言”这一概念最早由社会学家罗伯特·默顿提出,指的是当人们对某个事件或情境产生特定的预期,这种预期会导致行为发生变化,从而使原本不太可能发生的事件或结果最终成真。换句话说,人们对未来的恐惧或期待,会引导他们采取某些行动,而这些行动最终会促使所预见的结果发生。

在中国,当局对公众聚集活动表现出的极度敏感,正是这种自我实现的预言在政治治理中的一个典型表现。每当有大规模集会或公众活动出现,政府通常会采取极端措施进行压制,仿佛这些集会必定会威胁到政权的稳定。事实上,很多活动,如万圣节庆祝等,本质上并无政治诉求,参与者更多是为了娱乐、社交与自我表达。然而,政府的恐惧和不安反而激化了社会矛盾,使得原本和平的活动成为了潜在的抗议和对抗的场所。

中国政府对任何形式的公众集会都抱有高度警惕。这种警惕背后的核心,是对“群体”的恐惧,尤其是对未经控制的人群。人群在集体中获得了某种力量,而这种力量在当权者眼中是不可预测且存在潜在危险的。因此,哪怕是诸如万圣节这样并无政治意图的活动,也成为了需要“维稳”的目标。这种对集会的恐惧恰恰反映了当局的缺乏自信,以及对社会控制力的深刻不安。

中共当局的这一行为模式可追溯到多次历史性事件,从上世纪80年代的民主运动,到近年来的零星抗议和社交媒体上的不满表达。每一次,当民众展现出团结和集体行动的迹象,政府都会迅速采取压制措施。中共的思路似乎是:任何形式的聚集,无论其初衷多么无害,都有可能转化为对政权的挑战。因此,所有的聚集都必须在萌芽阶段被扼杀。

然而,这种压制政策并非无成本。它产生了几个明显的后果。首先,年轻人的反抗心理会随之增长。当前的中国,年轻一代面临着巨大的社会压力和心理负担,他们迫切需要发泄和表达自我的途径。对他们而言,万圣节等节日是一个暂时逃离现实的机会,而政府的过度反应只会激发他们的反感和逆反心理,尤其是当他们对比台湾等地的开放社会时,这种对比只会更加刺激他们的反抗情绪。

其次,压制的常态化有可能让人们逐渐习惯被镇压,这可能是一个更为严重的后果。当镇压成为常态,人们的反抗意志可能逐渐被消磨殆尽,社会变得更加沉闷和压抑。然而,这种沉默并不意味着社会问题的消失,而是危机的潜伏。一旦民众的愤怒和不满达到临界点,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社会动荡。第三,这种不断加强的政治打压会给政府自身带来巨大的治理成本。每一次压制行动,都会使得下一次镇压的标准提高,从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一旦开始进行压制,就很难找到合理的理由停止,因为任何松懈都可能被视为软弱。最终,政府需要投入越来越多的资源去维持稳定,而这种成本对社会整体的长期发展是极其不利的。

总之,当恐惧成为自我实现的预言,政府的高压政策反而加剧了社会的不安与分裂。当前的中国政府选择了用恐惧去管理社会,而这种恐惧,或许终将成为它自身崩溃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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